樱木樱子

长歌恨 三十八

 “父亲,国库目前已经捉襟见肘了,去年小勃律使馆建设征地的补偿款还没有发给长安的百姓,还有从陇右退役回来的将士们抚恤金也一直拖欠,您真的不能建这座花萼相辉楼了”

李玙苦苦规劝圣人,如今税收征不上来,国家开支却一点不少,很多钱款一直拖欠着,长安城内拆迁没得到补偿的人最近都开始闹事了,圣人却要在兴庆宫外的广场上修一座高楼,用来节日与民同庆。

“殿下此言差矣,修建花萼相辉楼花不了多少钱。此楼修成后,等到中秋上元各番邦使者来朝贺,正好可以彰显我大唐的威仪。而且这也是天子与民同乐,更能显示天子一心为民,殿下怎可阻拦。”

右相侃侃而谈,一番言辞精准拿捏了圣人的心思,比起屡屡阻止自己的儿子,显然还是右相更懂圣心。

“右相这是谬论,大唐威仪靠的是我万千边关将士,不是靠一座高楼。与其修花萼相辉楼,还不如给退伍将士们发放拖欠的抚恤金。说起与民同乐,臣更觉得应该尽快为征地百姓发放应有的钱款才是重中之重。”

“太子所言极是,京兆尹以上奏折称万年县已有百姓闹事,朝廷应该尽快将征占土地的钱款发下。”

“征地款等下月春征上来自然就有钱付了,至于闹事的,不过是一些乱民,让万年县县衙镇压就可以了,左相在这里危言耸听了”

“你!”

圣人坐在丹犀之上,看着底下的朝臣吵来吵去,表情很平静,不发表意见,也不制止。

“父亲,宫中去年才翻修了骊山汤泉,如今又要修建花萼相辉楼,国库真的没钱了,万万不可公器私用啊”

“太子这是何意,是指责陛下贪图享乐不成?太子身为人子,不体恤父亲晚年修养,却在这里一味指责,是何居心?”

“李林甫,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是非,我可是听说小勃律使馆主持建设的可是你右相的得意门生。敢问右相,朝廷拨给百姓的第一批安置钱款哪里去了?”

“殿下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,主持建造的确实是我门生,可是古人讲究外举不避怨,内举不避嫌,臣举荐学生并无私心,臣是一心为了大唐。至于钱款,自然早就发了下去,殿下不信,可以去户部调阅发放明细”

“够了!”

圣人终于发话了,两派人都悻悻地闭上嘴,等待皇帝裁决。

“征地补偿款这事儿,户部再去调查一下。至于花萼相辉楼,暂时先搁置,先把陇右退伍将士们的抚恤金发了。”

李玙心头一热,父亲竟然听从了他的建议,可是接下来的话,却泼了他一盆冷水。

“太子作为储君,不仅不体恤臣工,还对朝中重臣咄咄逼人,中伤臣工,给朕回去好好闭门思过。”

李玙心一下子凉了下来,每次都是这样,只要自己与右相等人有冲突,受罚的总是自己,难道在父亲心里,自己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?

“要是没什么事,就退朝”

皇帝不耐烦的说,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,底下的臣工见皇帝走后,也三三两两地走了。

“殿下,您没事吧?”

左相看到失魂落魄的李玙忍不住上前关心

“左相,孤没事,放心”

李玙虽然心里难过,但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,只得强打起精神来撑着,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,但看上去比哭还难看。

左相张张嘴还想要说什么,却又把话咽下去了,天家父子的关系,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插手的,他只好拍拍李玙的肩膀,一言不发地离开了。

李玙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,盯着上头的丹犀,心里很难过,就为了这个位置,他们父子兄弟之间的亲情,彻底结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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